Tuesday, February 19, 2008

种族问题

没办法,小时候成长环境挺能决定人的立场的。姥姥在民族大学工作,我在民族大学院儿里住了17年。“民族团结”作为口号会经长出现在每个地方。幼儿园里一睹大墙上就画着“各民族小朋友手拉手”“亚非拉小朋友手拉手”。其实关键的,却并不是这种空喊口号,而是在跟各种民族一起生长的精力中感悟到,都是哥们儿吗,而且各民族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汇在一起,各种艺术,舞蹈,我觉得我的生活可比只在市井里长大的小孩儿要幸福多了。第一是因为文化的多元性,第二是因为共同的成长经历以及文化的分享。之后高中的时候到了纽约,就有事另一个层次的文化大熔炉了。然而纽约也有他的问题,引用我的一个老师的比喻,就是世界上各个种族都把自己的子孙送到了这个城市,但是人们并没有构成所谓的“种族大熔炉”(melting pot),而是更多的类似于一个“马赛克”(mosaic):远远了望去花花绿绿多姿多彩的,近了一看每一小片石头却都是一个颜色的。我在纽约皇后区上了两年高中,同学从世界每个角落里来的, 波多黎各,阿根廷,坦桑尼亚,印度,俄罗斯,罗马尼亚等等等等。就得原来都是只能再看地球仪或是看正大综艺里面臆想的现在活生生的站到我面前。当时刚来的时候觉得这简直是太棒了!学校就是个小联合国么。慢慢的,我也就发现某老师说的那个比喻的含义:人们(大部分是新移民)来到美国,在为了在这个新世界里立脚苦苦地挣扎,也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民族,其他文化的问题。大部分的人还是居住在笨民族聚集的地方,九连学校里的小孩子也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家里的影响而出现种种“自我种族隔离”现象。我当时也是豪情万丈(现在也未尝不是),说,我也来成立个社团,跨文化交流,作世界公民!成立是成立了,但刚开始英文不灵光,朋友没那么多,本地文化不太熟,实际上到毕业也就十几个加入的。现在来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下面来讲第二条,也是我促使我写这篇评论的原因,关于种族歧视的。中国人在外国的都对歧视听敏感的,也经常会有些没有大脑得愚蠢的人觉得自己肤色白就要高于其他“野蛮人”一等,我们中国人在这方面对之痛恨不已,经常兼有中国报纸类似的报道,也成为人们评论外国的一个挺住要的议题。手了一百多年外国列强的凌辱,我们不希望这种十九世纪的观点在发生了。其实比国人惨的大有人在,美国黑人就是很典型的一例。二百年前被当了奴隶来卖到新大陆,被剥光了自己的文化,自己的语言,一遍一遍地被统治地位的欧洲人告知自己是愚蠢的,是无能的,是只能作奴才的。林肯解放了黑人,废止了奴隶制度,但并没有结束对非裔的压迫。继而又有南方的吉姆克罗(Jim Crow)法律实行“分离且平等”。不难想象某处会有一块和我们现人受辱类似的“黑人与狗不得入内”。实际上,遍布美国南方个州。一直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马丁路德金博士和他的种族隔离之战的战友们,用他们的生命还来美国隔离制度的结束。这个,还没到五十年呢,种族隔离的味道还没有在空气中完全的消散。在美国,有良知的人一遍一遍地告诉这个国家不要在犯以前的错误。现在这种几百年延续下来的陋习一经看不到了。黑人,南美裔,华裔的地位渐渐上升,在政治、经济上显露头角。特别是今年,一位黑人总统候选人巴拉克欧巴马将极有希望当选下一节的美国总统。他是新一代美国人的一个听典型的例子,也来过纽约上学,因为租金问题来会倒腾住处,在哥伦比亚有一个巴基斯坦的室友,和不同肤色的纽约人经历了这个城市所带来的一切。在政策上我比叫倾向于他的主张,停止无味的战争,缩减大的医疗控制集团的影响等等,给美国带来一丝希望。相比较希拉里的主张有很多都是延续布什政府的政策,以便给她的家族控制的商业创造条件。我也挺想了解我的国人们怎么想的,便溜达了一圈中文论坛,却惊讶地发现不仅大部分人支持希拉里,在谈到欧巴马的时候很多国人用了很难听种族主义词汇,“黑鬼”,“黑人当总统就是美国的贬值”云云。我不由得发现这些同胞们把自己放在一个很搞笑的位置上:用当时自己受欺负时被别人辱骂的完全一样的逻辑来辱骂其他种族!

这其实不是唯一的例子,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在美国的中国人歧视起别人比谁都厉害。我刚来美国的时候听到收音机里很多拉美音乐,觉得挺过瘾,倒被我爸把的一位同事所不屑:“你怎么也听amigo的这种破玩意!”Amigo本是西班牙语朋友的意思,在这里却被他用作南美民工的代名词。那也就是说,我听了“南美民工”听的破歌,水平太差。还有就是某位中国同学他爸在得知他的大学室友是黑人后,提醒儿子要看好自己的东西。这也不是新鲜事,因为中文报纸一路地在登,某中餐外卖郎被黑人区的黑人杀害云云,作家长得“能放心么”。还有很多的同胞有半出来希特勒当年的那一套,说黑人的基因有问题,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那么笨,又凶狠,完全是杀人犯的料。我想想还有谁,哦,对了,印度人。我们同胞也不喜欢印度人,说人家英语不好,还满身臭烘烘的。这让我很失望,怎么我们自己比谁都种族歧视?!如果您觉得您并不属于这些人,还有一个例子我觉得是大部分国人都逃不掉的,就是您愿意和一位漂亮的黑人(或印度)姑娘/小伙子结婚么?

萨义德博士在1978年提出了东方主义,说是西方国家在殖民主义时期向全世界灌输的一个概念,就是东方的(或是被统治的)都是神秘的,异域的,不正常的,低于欧洲的。这个理念却会在某中场合被被殖民者所吸收,认为自己的文化是低级的,而来巩固西方文明的支配地位。这个是一个自我实现,自我巩固(self-fulfilling prophecy)的机能。下一步呢,就是被殖民者完全成了殖民者当年的影子,以殖民者的思考方式来“东方化”自己看不起的文化。我认为在种族歧视问题上我的同胞所出现的问题和这个理念极相像,用殖民者叫自己的字眼来叫别的人,进而达到殖民者的喜悦。很多黑人因为被媒体所描述的形象,还有积了200年的社会不公,到现在还没有跳出这个怪圈。我在这里拿我的同胞开刀,并不是说中国人视为一歧视別人的人。同样道理,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混还没有散;同样道理,经历了400年英国殖民洗礼的印度人的某些现如今比当年的英国人还要英国人。我们的种族歧视者大都以经济基础而歧视。没错,非裔穷,印裔穷,南美”民工“穷,我们就看不起被。美国白人,欧洲人,还有国人一直爱恨交织的日本人,不会因此而受到歧视。这个是不是显露了我们的小气?不管怎么说,还有很多人还是觉得黑人就是智商低。我可以请您来比较一下被美国中产家庭收养的黑人小孩和在所谓的“黑人区”贫民窟里长大的黑人小孩的学习成绩。结果是显著的,成长的环境决定人的学习发展。这好比是以前无知的欧洲人巴唐氏综合症叫做蒙古痴呆症(Mongolian Idiocy)觉得蒙古人种相比“高贵”的欧洲人来讲是愚蠢的。但是现如今,我们蒙古人种的智商/学习测验往往要高于其他族群一大节!这个当然不是说我们比其他人聪明,是和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有关的。我的一些天才黑人同学的家长都是相当重视教育的。并不是黑人有智力问题,而是您脑子转不过弯。


好了,我费了这么多口舌来介绍种族歧视,解释他们的由来,他们的无知。我很理解歧视者的思维方式,但是,在当今这个世界西方已经渐渐的从殖民主一个思维定势力觉醒了,我们却要踏上他们穿过的老鞋,为此,我很不屑。